第(2/3)页 无人记得,她那唯一的姐姐,当年也曾是姑娘身边的得力人。 那年春日陪姑娘踏青,失足落入河中溺亡了,从此,她再无家人,无亲朋,成了真正的孤女。 她在这云家能做上受宠小姐的一等丫鬟,全是靠着亡姐用忠心换来的情分。 可这份忠心,当真值得么? 若当真值得,她的姐姐又怎会“失足”溺亡呢? 雨丝落在脸上,冰凉一片,夏莲却浑然不觉,只一味往前奔着,仿佛身后有什么追噬,又仿佛前路才有生路。 她或许真会死得很凄惨吧? 但,绝不该是因那对兄妹的龌龊伎俩而死,便是死,也该为自己心底那点清明而死。 譬如此刻,她宁愿信那陆家少夫人,也断不肯再为云婵、云享助纣为虐。 夏莲素来聪慧,陆少夫人虽未多言,她却已窥见端倪——姑娘与少爷的密谋,只怕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。 如此说来,今日这场风雨里,究竟是谁的地狱? 反正,不会是她的。 墨兰居外静悄悄的,绿萼守在门首,忽见雨幕中三人撑伞而来,心头猛地一紧,忙上前开门迎入。 一缕清芬自她面前掠过,她目光不自觉落在来人那被雨水浸湿的烟霞色裙摆上,上头绣的兰草纹样被雨水洇过,色泽愈显沉郁,倒似活了一般。 真美啊,可惜,这样的美人儿,今日难以善终了。 陈稚鱼方入内室,便觉一股浓郁异香扑面而来,她下意识屏息,旋即给身后两个丫鬟递了个眼色,唤夏与鸿羽会意,忙抬手取了药丸吞下。 唤夏偷觑少夫人,见她并未服药,不由得暗暗蹙眉——莫非方才自己未曾留意时,姑娘已先服过解药? 她虽不通医理,亦不懂香料,却也瞧出这满室香气透着诡异。 陈稚鱼环眸四顾,屋内空荡荡的,不见秋月身影,连云婵也踪迹杳然。 她目光沉沉落向那架隔了内室的描金屏风,似有人影晃动,脚步一顿,再未向前。 只抬手探入腰间荷包,取出一粒烟粉色药丸,随手丢进一旁的铜盆水里。 那药丸遇水即化,悄无声息间漾开一缕极淡的异香,与满室浓馥交融,竟生出几分清洌来。 恰在此时,屏风后转出一道身影。云婵鬓发微松,颊上泛着异样潮红,挑眉斜睨着她,语气懒懒的:“你来了。” …… 陆夫人一行回府时,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湿意。 尤其是陆曜,因是乘马而归,纵然披了蓑衣、戴了斗笠,衣衫也免不了被雨水浸得半湿,发梢还滴着水珠。 陆茵缩着肩,冻得瑟瑟发抖,凑在娘的耳边嘟囔:“往后下雨天,说什么也不出门了。”浑身又冷又潮,明明没出汗,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,黏腻得难受。 方夫人抬手拍了拍她的背,笑道:“多大的姑娘了,还这般娇气。” 到了府中,众人便各自回院更衣。 第(2/3)页